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管虎:孤独而浪漫

2020-11-30 09:49:47
标签: 《八佰》

苏州十年没有下过大雪。

2018年,管虎和团队在苏州拍摄《八佰》,为了片尾的那场大雪,剧组从全国各地调来造雪机,但因为面积过大、操作难度高,人工造雪难以实现。就在大家为这场雪发愁时,苏州突然飘起大雪,这场雪一下就是三天。

“好像老天爷都在帮我们。”时隔两年后,管虎坐在北京七印象传媒有限公司(下称“7印象”)二楼的办公室,和感慨起这场大雪。

对许多事,管虎都有一种宿命感。“上半年疫情闲在家里,后半年几个事同时来了,把前半年的闲全给你匀了,我觉得老天爷是安排好了的。”

《八佰》工作照

这种思考方式,帮助管虎疏解了心里很大一部分的瘀积。而学会自律和忍耐,让他成为市场和时代的选择:带领几千人的团队,拍摄大制作战争片。在《八佰》、《金刚川》接连上映后,管虎成了今年全球最卖座的导演。

连续拍完两部战争片后,管虎感觉有点重复。《厨子戏子痞子》上映后,一堆人排队找他拍续集。但他不愿重复,而是喜欢尝试没把握的电影类型:“说白了就是有点任性,孩子劲,疯劲。这东西这一辈子都变不了。”

管虎的身体里,有战争、有动物性,也有冲破躯体的自由向往。

“酒和命哪个重要?当然是酒重要。”


《八佰》和《金刚川》片尾有着密集快节奏的鼓声,这是管虎少年时代的痕迹,当时的他热爱打击乐,喜欢这种乐器带给人的力量。

1986年,崔健写出了自己的第一首摇滚《不是我不明白》。同年,高中没考上理科的管虎,正筹划着从理转文。那时,管虎第一次听到崔健的音乐,感到整个人被震晕了,他和几个同伴踩着自行车从演出现场回来,感觉身体里有股劲,老想找人打架。

12岁之前管虎几乎没见过父母,天天在胡同里跑,在邻居家长大。没有人管,不用按时上学,他现在脑海里时常浮现的,还是北风呼呼的北京,以及煤厂、厕所和那些行色匆匆的人。


管虎当时外号“管大棒子”,瘦且高,和女孩说话磕磕绊绊。在胡同日常的小型“战争”里张扬男性气质,是那时的他找到自信的方式,“穿喇叭裤,包里背武器,所有人都这样。”

摇滚乐成为管虎少年时扩张生命力的方式。对他而言,摇滚传递的是对人生的不甘,是一种冲出躯体飞向边际,对生命自由的向往。

和摇滚乐一起来到管虎生命里的,还有电影。管虎1987年考入北京电影学院导演专业,学院每周会有两次在电影资料馆放映国外电影。

毕业后的管虎在1994年拍出处女作《头发乱了》。影片充满迷乱的青春、超载的音乐、晃动的镜头。片中的文艺青年看到有人听郭富城,说:“你怎么还听这样的音乐!”

(图片来源:《电影》杂志社)

录音师张阳曾向《人物》回忆,自己有一段时间最“讨厌”的片子就是《头发乱了》,“因为他最直接地在讲述一个摇滚人的状态,但那个状态对我来说更偏向于一个导演脑子里面的摇滚人的状态,又可爱又不真实。”

此时的管虎浪漫到甚至有些幼稚。之后的电影《浪漫街头》(1996年)讲述了被讨债的面的司机和健忘的女大琴手的一天,《西施眼》(2002年)的故事则贯穿了三位女性的困惑和成长。

这些90年代的爱情、女性和小市民故事,散落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。那是管虎感性、柔软的部分,在毒眸提问他过于“直男”时,管虎这样回答:“你去看《西施眼》,就会知道我不是一个只会拍战争、男性、硬汉的导演。”

在被大众熟知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,这个表达上浪漫感性的管虎没有电影可拍。电视剧成为他在21世纪第一个十年主要的思想出口。

2009年拍摄《外乡人》时,管虎雇来40个农民工做群众演员,每天观察他们的行为举止。这些经历打开了管虎的视野,他曾遇到过一个16岁的民工,指着一辆奔驰告诉他:“这辆车以后一定是我的!”

(图片来源:《电影》杂志社)

管虎的镜头从个人经历转到底层人民的生活,他告诉觉得民工穿着破烂、不适合视觉表达的记者:“民工不见得都穿得破烂,他们有我们不了解的世界,也有着他们痛苦和快乐的事情。”

至此,90年代的气息快要消失,导演管虎开始进入市场,个人化的浪漫转换成对底层的关切。

但这些都在主流叙事之外。管虎喜爱古龙,和金庸符合主流审美的故事不同,古龙塑造的是世俗不能容忍的侠客。在古龙的世界里,李寻欢中毒了仍要喝酒,虽然再喝就会死掉:“但酒和命哪个重要?当然是酒重要。”

“相信我,不是不好的电影”


拍摄《外乡人》的这一年,管虎重返大屏幕制作了电影《斗牛》:在抗战后方的村庄里,难民、日军和土匪都想要杀死或者占有一头奶牛,而黄渤饰演的牛二从动物性出发,信守契约保护着这头救活众人的奶牛。

管虎想表达对人性的思考,而历史是讲述的载体。这种表达从弃理从文的那一刻就埋下种子,高中时,翻开历史书的第一页,他就知道自己选对了。在古代史里,他喜爱春秋战国的荆轲和要离,以及这些刺客代表的战国精神和君子道义。

他尤其喜爱光怪陆离的近代史。管虎的母亲刚成年就来到抗美援朝战场,子弹两次从身边打过,她被爆炸的子弹吓得直吐。他一直和母亲说,如果有机会,自己会拍一部关于抗美援朝的电影。为此,他准备了很多年。

2013年时,管虎将讲述四行仓库战争的《八佰》写好剧本立项,但项目因为资金不够搁浅,当时这个故事停留在英雄主义层面,管虎感叹当时“幸亏没做”。

《八佰》工作照

这一年,走上商业片路线的管虎拍了一部《厨子戏子痞子》,票房超过两亿,他在一次分享会上表示:“《斗牛》票房1千4(万),《杀生》就2千多(万),没想到这部戏第一天就把这俩都超了,你说能不心酸吗?”妻子梁静在一旁解释:“因为之前的电影才是他真正想拍的东西。”

此时的市场希望管虎拍《厨戏痞》的续集,但管虎骨子里讨厌重复,他想再拍点不一样的。

那时的他觉得社会在发展过程中丢失了很多东西,比如说男人应该特别仗义,但是现在已经很少了。这些情绪的累积,最后成就了《老炮儿》。

开拍前,有人预测这部片子最多卖3亿,但2015年《老炮儿》上映,票房突破了9亿。这部电影验证了管虎的商业化能力,采访中,管虎回忆这段经历说:“我相信自己身体里有充分商业潜能,只要将这种气质舒服地拿出来,就会有一批观众接受。”

《老炮儿》工作照

这次市场的成功,重启了管虎尘封已久的战争片拍摄计划,也就是今天的《八佰》。同时,管虎感到,自己的心智和电影观也在那几年里逐渐成熟,相比几年前的那个故事,在新的剧本里,英雄主义被放到了非首要位置:“汇集到一个合适的时候,就正好在这个年龄做这个事。”

拍《八佰》前,管虎团队通过走访发现,很多人对淞沪会战、四行仓库保卫战知之甚少。他希望通过电影,让更多人记起那段历史。这种出发点,是在商业之外的。

一群散兵游勇,在日军的威胁下变得视死如归。在极端环境下,怎样逼出人的动物性,是包括《八佰》在内的管虎电影,想要探讨的问题。

电影最后,镜头环绕着人去楼空的四行仓库,白马从地下跑出。多年后,作为战争遗址的四行仓库隐藏在上海角落。镜头最后上升,在结尾处俯视这座繁华的现代化国际大都市。

管虎想要去分析超越苦难的力量,让更多人相信这种力量。

(图片来源:《电影》杂志社)

在等待《八佰》上映的日子里,儿子有一天突然问他:“爸爸,我们同学和老师在问我你是不是拍了一个不好的电影?”那个瞬间,管虎感觉眼泪快要流下来,他告诉儿子:“相信我,不是不好的电影。”

没有烟抽的日子


得知《八佰》上映的消息时,管虎和团队正在《金刚川》现场,下一场拍摄即将开始。在管虎的以为里,自己会大哭或者狂喜,但漫长的等待结束后,他只是简单地点上了一支雪茄。不过,这也并不简单,毕竟,这是他四百天来的第一支雪茄,也是管虎在等待《八佰》上映时,给自己上的“刑”。

和毒眸讲述这段经历时,管虎没有太大的波澜,采访中,他夹着雪茄,回忆那只雪茄带给自己的感受:“差点抽晕了,一根就晕了。”

等待《八佰》的日子里,尽管他抱着一种信念感,但对未来极不确定之下,管虎戒掉了自己最爱的雪茄。他把这种艰难看作老天爷对承受力的磨练。他和年轻导演聊天谈到了承受力:“光有热情梦想对电影不够,谁都热爱电影,最重要的是承受力,耐磨能力和克服困难的能力。”

《我和我的祖国》工作照

熟悉他的人都知道,管虎是一个极度自律的人。除非特别的情况,他没有一天停止6公里长跑。为了提高隐忍能力,最近几年,管虎每周一都会辟谷,只喝水不吃饭。开始时特别难受,但是慢慢到第5次、第6次,管虎开始享受这个过程。

两年前,管虎觉得自己的状态更像是电影爱好者,必须得做喜欢的事,但《八佰》让管虎逐渐转变为职业导演。

拍《八佰》时,管虎感到被电影的工业制作束缚着。过去管虎处在小作坊式的创作环境里,一群哥们儿扛着机器“想干嘛干嘛”。现在拍摄团队下午四点必须给自己报表:“一天14个镜头,你拍了13个,为什么?给我烦的。”

《金刚川》工作照

但到了《金刚川》,团队在很短的时间完成了全片,在管虎看来,这背后是一种流程上的标准,和分工的明确,也就是如今大家口中说的“工业化”。他告诉毒眸,真正的工业化就是人,需要每个人扎扎实实地做好分工的事情而不做他想。

管虎这几年的工业化制作,正在为电影产业培养出更多优秀的年轻从业者。团队90后女执行导演蔡婧参与了《金刚川》《八佰》等多部电影的制作,并且获得了不少幕后奖项。

拍完《金刚川》后,管虎不想再碰战争题材,而是希望回到以前相对自由的创作状态里,并重拾对社会现实的表达。

《金刚川》工作照

管虎对现实仍有表达欲望。采访那天,他回忆最近一部让自己受触动的电影《春潮》,他在电影里感受到岌岌可危的生活状态和疼痛感:“现在很多导演已经不探讨这些东西了,看到还有人在做这件事,挺了不起的。”

亲历了40多年的高速发展,管虎目睹和感知了如此快的发展过程中,有许多人被撞倒,有许多人可以被书写。他把成长看作一个螺旋式的过程,不重复做一件事,但可以在下一个阶段再回来。而底层和中国现实就是他想要回归的电影主题。

妻子梁静形容管虎“孤独而浪漫”。完成了《金刚川》的工作后,他努力让现在的自己保持单纯,不碰电影之外的事情。管虎每天晚上有时间就看电影,片子类型百无禁忌。同时通过公司的新闻简报了解时事,以此保持着对现实的共情。像当年一样,今天的管虎依然对不同人群,保留着共情。

(图片来源:《电影》杂志社)

到了今天,年轻人正散落在各类视频平台。拍剧让管虎拥有了解年轻人的一个窗口,他监制的《鬼吹灯》网剧已经做到第四部,这个过程中管虎的乐趣越来越大,交流、征服这帮离电影更远的观众,让他感觉身体的另一部分被激发出来。

管虎就这样和主流、年轻人若即若离。二十余年的导演生涯后,另一面的他,隐匿在了历史叙事、电影工业和孤独隐忍之后。

从1986年的第一首崔健,到2020年的最后一声鼓点,管虎的自我既不停留在过去,也没有完全进入现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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